V
<Lost in Translation>
第一階段・Stage 1

譯之所失 | Lost in Translation
混合媒介 | Mixed Media
2015
作品是由別的東西出發的,後來想說如果作品最後只會有一張紙,該怎樣present。後來在網上找靈感,看到一個設計師製作了一個閱讀紙張的小機器,是模仿我們滑電話的動作來閱讀的。感覺挺有趣,就想要弄一個意念相似但製作較簡單的閱讀工具。然後想想,發現好像這閱讀方式比作品本身的意念更有趣,就想把內容改成別的東西。
最初的想法是由於 emoji 的,後來機緣巧合下想到 lost in translation 的意念,當下已立刻聯想到 Lost in Translation 這套講述兩名陌生美國男女同在日本因 lost in translation 帶來了寂寞而惺惺相惜的電影。後來在搜集更多和 emoji 有關的資料時,得知 emoji 源自日本;又發現日文有時夾雜漢字,讓我們有機會猜到它的意思,介乎知與不知之間。然後電影中讓我很深刻的一幕是男主角(Bob,來日本的目的是拍廣告)在拍廣告時因為翻譯女士無法把導演的話準確並完整地告知他,所以感到極度迷失。於是嘗試完整記錄這一幕的日文和英文對白,然後在日文對白之間加入 emoji,實驗可否讓(不懂日文的)觀者理解。
第二階段・Stage 2

隔 | Through the Window
混合媒介 | Mixed Media
2015
展出的分別是兩組動態影像、一張攝影作品,和一本日記簿。
作品的起點是電影「迷失東京」( ‘Lost in Translation’, 2013)。講述兩名陌生美國男女分別因為工作和丈夫而來到日本,二人因住在同一所飯店而相識。男主角(Bob)因為身在異鄉,語言不通,加上本身婚姻和工作都遇上瓶頸,所以感到孤獨和迷失。女主角(Charlotte)則因畢業找不到工作,加上被忙於工作的丈夫冷落,所以同樣感到孤獨和迷失。於是二人開始相知、相惜。
第一步是想嘗試從電影中找出「刺點」作為作品的重心。於是我想起電影中有兩幕笑位,均以日本人無法發出英語中的R音,只能以L音代替作為出發點。而男女主角有就此作討論:
Charlotte: Why do they switch the "R"s and the "L "s here?
Bob : Oh, for yuks. You know, just to mix it up. They have to amuse themselves. 'Cause we're not makin' 'em laugh.
所以,斷章取義,以L音代替R音,就是為了自娛。我嘗試節錄部分電影對白,把對白中所有L字改成R字,利用 Google Transalte 從英文翻成中文。同時,為了處理翻譯後的文字,我開始進行資料搜集,發現「Lost in Translation」其實是出自美國詩人弗羅斯特,整句是「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於是,我把翻譯結果以詩的形式展現。作品的雛型是一首首失去原有的意思、什至是讀不通的詩。這種 「lost in translation」 其實與文本中男女主角的處境相呼應。人類把腦袋或心裡的想法,化成語言,已是一種翻譯。如果在溝通上,即使沒有語言障礙,但仍無法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想法,或是對方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已是一種 「lost in translation」。而女主角和丈夫,以及男主角和妻子,都有這種 lost in translation 的問題。
另一邊廂,就著「以 L 音代替 R 音」的想法而言,R 其實可以代表 right,而 L 可以代表 left。我嘗試把「左和右」比較廣義的概念,收窄為「左腦和右腦」。就此,坊間其實有個小笑話:「Your left brain has nothing right and your right brain has nothing left」,而這笑話的內容剛好合符作品的初型:R 字都不見了(has nothing left),而改成 L 字的文字意思都不對了(has nothing right)。
既然有了「刺點」,找出了作品的一些重點字眼:迷失、詩和「左腦和右腦」的概念,就開始下一步了。
先是想要擴張作品的內涵。至此為止,作品一直圍繞電影故事發展,流於虛構,於是想找一些真人真事作為電影故事的對稱面。先是捉著「迷失」這個重點字眼。電影中的主角,是靈魂在人生路上迷失,若類比肉體在城市路上迷失的狀態,其實相似。於是我想到腦退化症的病徵:患者會忘記回家的路,迷失在路上。而腦退化症的影響,正正和「Your left brain has nothing right and your right brain has nothing left」的形容吻合,正好捉緊了前文所提及「左腦和右腦」的概念。最後,我進一步捉緊「詩」這個重點,決定找一個患上腦退化症的詩人,把其真人真事與電影主角的故事並列。
經過資料搜集,找到了一名患上腦退化症的美國詩人,Edwin Honig(1919-2011)。巧合的是,這位詩人同為翻譯家,與電影「Lost in Translation」的翻譯元素呼應。更巧合的是,這位詩人的前妻,正正和電影女主角的名字相同,一樣叫做「Charlotte」。順利成章地,現實中Edwin的故事和電影中 Charlotte 的故事便成了作品的重心。
至於在第一步所翻譯的詩,以及電影中男主角的故事,在這個階段裡,相信已經可以放下,讓作品重心放在 Edwin 和 Charlotte 的關係上。
捉著 Edwin 前妻與 Charlotte 名字相同的微妙關係,作品假定 Edwin 前妻是 Charlotte 的前世。 Charlotte 和 Edwin 的生活完全沒有交集,卻有著如此微妙關係(一段兩人也不確定的愛情),也不約而同地處於迷失狀態。
既然 Edwin 是個詩人,我找了一首他的詩,關於記得和忘記。彷彿在形容他和 Charlotte 之間的關係。而詩的標題是「Through the Window」。剛好窗的意象與 Charlotte 和 Edwin 都有關。
在電影中,導演喜歡拍 Charlotte 坐在飯店的窗前,透過玻璃窗眺望東京陌生的城市面貌,玻璃是隔閡,Charlotte是東京這城市的局外人。因為事業和感情的不如意,人生感到迷失,望著這陌生的城市,更覺迷失了。
而在紀錄片中,導演也喜歡拍 Edwin 坐在家中窗前,凝望窗外的樹,因為他覺得樹好像是時間的大使,而每塊葉就好像象徵著一段回憶。
“Tree is the ambassador of time.”
“I am trying to explore a tree as a metaphor, sometimes i think that each leaf is a memory. They start green, they turn yellow, then they turn brown, and then they fall off.”
而隨著時間過去,Edwin 所剩下的回憶葉子就愈來愈少。
最後的成果是,第一組動態影像分成兩段,分別是 Charlotte 和 Edwin 在說「I don’t know……」的片段剪輯。這組的片段都是取材自電影「迷失東京」和紀錄片 ‘First Cousin Once Removed’,從中選取適合的片段加以剪輯重組,表達他們「迷失」的處境。同時在剪輯上的安排,也會建立他們似是疑非的對話關係,令觀眾能知道他們除了一樣「迷失」次外,也是有更進一步關係的。同時也在錄像的開首加入了 Charlotte 和 Edwin 各自望窗的鏡頭,一來有「迷失」的感覺,二來可配合了 Edwin 創作的詩, ‘Through the Window’。
第二組則是一段說明 Charlotte 和 Edwin 的關係的動態影像。這組的片段部分取材自電影「Lost in Translation」(Charlotte 面孔出現的鏡頭),另外加入自行拍攝的影片(手的特寫) ,透過剪接,讓觀眾感覺是 Charlotte 在寫日記。而日記的內容(夢見前世記憶片段)正正暗示了 Charlotte 與 Edwin 前妻的前世今生關係,也加入了 Edwin 創作的詩, 「Through the Window」 裡部分關於記得與忘記的節錄。
另外,有一張攝影作品。拍攝的對象是一扇窗,窗外有枝葉,以發不清楚的遠鏡。一來是配合前文所提及「窗」的意象,二來是因為這窗剛好分成三格,彷彿象徵了作品裡三位人物(Charlotte 和Edwin及其前妻)。
最後,是一本日記簿。簿上把第二組動態影像中的日記內容重現。然而字跡看起來是剝落的,以回應「Each leaf is a memory. They start green, they turn yellow, then they turn brown, and then they fall off」一句;所以日記簿前部分的頁數都被撕下,象徵掉了的回憶。